#4.1.1 动画和电影技术的两栖应用（1910s-1920s）

从真人电影与动画片段的相互剪接，到后来在同一画面直接合成，从特效摄影，到直接使用动画技术的特效动画，所谓“纯动画”和“真人电影”的结合，在20世纪前期便实现了。

1910年代，动画片从个人艺术家创作逐渐转向制片厂流水线生产，一系列新的、可适应批量生产的动画技术诞生，动画制作开始走向所谓的“标准化”，类似的流程、工具、要求等，在提高效率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动画的艺术个性。传统动画片开始被称为“卡通片”，意味着一种新的动画类型诞生，但它有时候被误会为动画的别称。

1910：

• 电影先驱保罗退出了电影制作事业，继续生产电影设备和其他科学仪器。

• 1910-1912年间，意大利作家布鲁诺·科拉和画家阿尔纳多·金纳制作了一些直接在透明胶片上绘画的抽象动画片，据说是对门德尔松交响乐和先锋派抽象作品的表达，可惜胶卷在二战中丢失。

• 波兰-俄罗斯定格动画先驱弗拉季斯拉夫·斯塔列维奇（Владисла́в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Старе́вич/Władysław Starewicz/Ladislas Starevich，1882-1965）开始使用昆虫拍摄定格木偶动画。
  • 他最初是想拍摄昆虫电影，但发现小昆虫无法在聚光灯下“表演”，继而萌生了使用死昆虫制作动画的念头。这些“演员”都被制作成木偶，手脚替换成可动的金属线，并穿上一些衣物。
  • 早期的动画都不幸遗失，现存最早的案例是《美丽的洛伊卡尼达》（The Beautiful Leukanida，IMDb显示为1912，filmaffinity.标注为1910）。
  • 由于早前作品丢失，他可能在1912或更早便开始使用了一些早期的“运动模糊”技术，如在曝光期间稍微移动模型、桌子或布景。
    • 现存早期案例：
    • 《摄影师的复仇》（Mest Kinematograficheskogo Operatora，1912）由于早期胶片损毁严重，现存版本（约12分钟）中运动模糊效果已部分模糊。
    • 《圣诞前夜》（Noch pered Rozhdestvom ，1913）为真人实拍+定格动画，现存原片也很模糊，但其中小恶魔飞行片段有较明显可辨认的运动模糊处理。

1911：

• 伊士曼柯达修改了对爱迪生信托公司的独家合同，向独立公司出售胶片，让更多人有机会制作电影和动画片。

• 美国漫画家、动画先驱温瑟·麦凯的首部动画《小尼莫》上映，使用真人实拍+手绘动画技术。
• 该动画使用了后来被称为解构重组的动画技法表现角色的出场，挤压拉伸被用于复杂的角色变形，动画循环被用于增强叙事而非偷懒，准确的立体旋转动画仿佛使用了数字三维动画技术，而简单的对位标记开始被使用。影片最开始是黑白的，后来因为观众积极的反响，麦凯把手绘动画部分逐帧手工上色。
• 影片的真人实拍部分中展示了一台的妙透镜动作查看器，这种以手翻书方式检查动画动作的习惯，在此后几十年的手绘动画制作中一直被沿用。
• 有趣的是，麦凯自称是世界上首位制作卡通动画片的人，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布莱克顿此前的动画片，因为《小尼莫》就是由布莱克顿监制的，那么他的说辞显然就是认为布莱克顿此前制作的动画片，不能被称为卡通动画片。

• 朱利叶斯·平舍尔开始制作广告动画，次年在德国成立他的首家电影制片公司，成为首批广告动画制作公司之一，早期作品以文字动画和产品图像移动组成，并逐渐发展成艺术家的创意实验室。很难考究谁发明了这种图文并茂的广告动画，但其后续发展不仅加速了动画和电影之间的边界模糊，也有力地协助动画扩充其“拟生”的对象，从具象生物的拟生，到具象产品的拟生，甚至文字符号等抽象内容的拟生，广告动画在整个20世纪不断为动画技术进入全媒体添砖加瓦，但它们的贡献经常被遗忘。

• 鲁道夫·费舍尔和汉斯·西格里斯特发现了显色剂，给彩色摄影带来了新的方向。

• 威廉·弗里斯-格林和科林·贝内特开始使用他们的“生物色彩”（Biocolour）技术制作电影，在原理上与肯尼马色彩有相似之处，但其方法是直接把正片交替地染色，从而无需使用旋转滤镜。
  • Bennett C. 运动摄影的色彩和设备改进: 英国专利10150[P]. 1913-2-6.

1912：

• 心理学家马克斯·韦特海默（Wertheimer M）提出了“似动现象”和由此造成的“似动效应”，指出人类的运动知觉可以因幻觉而产生运动的假象，认为能从静态图“看”到运动的原因，不仅是生理上的视觉暂留现象，还有赖于人类大脑基于经验组织“完形”的心理行为。
• 该理论更好地解释了为何人类即使在每秒8帧或更低帧速率下仍可“看到”运动，甚至会把某些静态图像看成运动图像。
  • Wertheimer M. 视觉运动的实验研究[J]. 心理学杂志. 1912, 61 (1): 161–265.

• 贝尔豪公司推出被称为有史以来最精确电影机“Bell & Howell 2709”，定位销大幅提高了图像的稳定性，它也是首款全金属的专业级商用电影摄影机，配备四镜转头，机架上方的监视窗可以实现精确取景和对焦，虽然售价很高，但大受好莱坞专业电影制片厂的欢迎。

• 德国教育家路德维希·明希带来了已知最早的“科学教育动画”《数学诡计电影》，25部为教学而设计制作的数学可视化动画在慕尼黑的大会和会议上放映，这要求动画的图形能以数学上准确的方式呈现和运动。把动画片用于科学教育目的在当时并不被看好，因为它对传统动画技术来说过于复杂，但其后续发展将协助动画将其拟生对象从具体生物拓展至抽象事物，也吸引了更多来自天文、物理、数学等背景的科学家加入动画事业，为动画技术的下一次蜕变打下基础。

• 桑顿执导的《怪物岛》是已知首部使用色彩电影摄影技术的定格木偶动画片，但原片已遗失。根据文字资料该片当时采用的是肯尼马色彩技术。

• 阿图罗·埃尔南德斯-梅希亚(Hernandez-Mejia A)开发了第一个可实际应用的，基于双色减法，使用分光镜和双涂层胶片的色彩“色彩图形”（Cinecolorgraph）技术。
  • Hernandez-Mejia A. 彩色照片透明胶片的制作过程: US1174144[P]. 1916-03-07.

1913：

• 美国动画师约翰·布雷制作了他首部真人实拍+手绘动画短片《艺术家的梦》，该片首次使用了一种被称为“印刷背景”的技术，以减少手绘工作。

• 印度电影之父达达萨赫布·法尔克在电影《豌豆的生长》中引入了延时摄影的概念，每天拍摄一帧，然后以普通帧速率放映，从而“折叠时间”。

• 伦敦国际电影展览会上展出了第一个基于双色加法的“科尔辛”（Colcin）色彩系统。
  • Coe B. 电影摄影的历史[M]. 韦斯特菲尔德, 美国.: 东景出版社, 1981：120.
• 威廉·凯利和查尔斯·罗利发明了“普利兹玛色彩1”（Prizma I），并改良成一种双背系统，成为后来颜色处理的前身。已知首部使用该技术的电影是乔治·多尔西执导的《我们的海军》（1918）。
• 弗莱斯-格林和厄本开始了关于肯尼马色彩专利长达3年的官司，最后厄本失去了独家专利，而弗莱斯-格林父子在原基础上开发了“弗莱斯-格林天然色彩法”。

1914：

• 意大利著名导演乔瓦尼·帕斯特洛纳执导的《卡比利亚》成为已知首部使用“轨道推拉镜头”（Dolly Shot）的电影长片，定格动画先驱乔蒙是该片的摄影与特效总监。

• 麦凯制作了《恐龙格蒂》，作为其杂耍表演的一部分上映，它是已知首部使用“关键帧”“中间帧”“定位标记”、真人角色与动画角色“交互”、有详细手绘背景的动画短片。在表演中麦凯直接与格蒂“对话”，格蒂会有选择性地执行一些命令，最后麦凯会走下舞台，以动画角色的形象“走进”屏幕，和格蒂一起出现在画面中。后来的电影版采用真人拍摄+动画的形式，以字幕代替麦凯的互动部分。
  • 恐龙格蒂的动作表现自然细腻，甚至包括呼吸动作，这一点至今仍被不少动画忽略。
  • 为方便对位，麦凯使用了类似于宣纸的透写纸绘画动画，在图纸的4角绘画了十字形的“定位标记”。
  • 麦凯把自己发明的关键帧系统称为“划分系统”，他为每一个整体动作绘画一张包含运动曲线、关键位置和动作的总体指南，用来对整个动画序列进行布局和计时，并放在底部为每一张序列图提供参考。麦凯的办法是先绘画序列的第一帧和结束帧，然后是中间分割帧，再然后是不断的补充中间帧，麦凯使用的是等距补帧，没提及动作的变速问题。
  • 在格蒂站起来的时候，麦凯加入了一只飞龙吸引观众的注意，以避免观众留意到格蒂的动作问题，这种转移关注的方法后来也经常被动画师使用。
  • 麦凯干净的线条、高对比度、现实主义、注重节奏和重力的动画风格，后来都成为了美式动画的特色。
• 《恐龙格蒂》的声誉之高，一方面是其精致的动画表现，另一方面也因其动画技术的开创性和无私奉献。他不仅大方地公开了自己的技术，而且没有为它们申请相关专利，但他对动画行业的友善却引来一位投机者，布雷申请了一些麦凯发明的技术专利，甚至尝试起诉另一位动画师，但麦凯可能提起了反诉，并从布雷哪里获得了版税。
  • Crafton D. 米奇之前: 1898-1928的动画电影[M]. 芝加哥: 芝加哥大学出版社, 1993: 376.
• 麦凯至少在1919年，在明尼阿波利斯一所学校的卡通课堂上教授过动画课程，当年的一份教材近年被重新发现，对了解这位伟大的动画先驱，以及1910年代的传统动画技术有重要意义。

• 拉乌尔·巴雷和威廉·诺兰创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动画工作室“巴雷-诺兰工作室”，开发了一系列创新的动画生产技术：
  • 包括“定位钉系统”用于固定动画图纸，该技术在整个传统动画制作时期一直被使用，但不同工作室可能会使用不同的定位钉设计；
  • 一种节省重复绘制的“切口系统”（Slash System），把上一帧需要变化的部分切下来，保留无需变动的部分，但与定位钉系统相驳；
  • 发现了通过平移背景图像，让原地行走的角色看起来在前进的动画技巧。
  • 他们亦致力于动画质量的提高，将部分利润投资于动画师的艺术课程。
  • 但巴雷在1919年退出了动画业，有传言说他感到了厌倦。

• 布雷创立了“布雷工作室”，并尝试引入工厂模式，开发了一种早期的“流水线”动画制作系统，为随后几十年大型动画制片厂垫下了基础模型。
  • 如前文所述，布雷致力于申请各种动画技术专利，其中最著名的是其雇员伊尔·赫德开发的“赛璐璐动画”技术专利[2]，角色和前景分别绘制在不同的透明胶片上，底层背景画在纸上，这种“分层系统”极大地降低了动画背景绘制的工作量。赫德执导的《博比·邦普斯》（1915-1925）是第一个使用赛璐璐动画技术制作的动画系列。在1932年之前，赫德和布雷可从所有使用该工艺的动画制片厂获得许可费。
    • Hurd E. PROCESS OF AND APPARATUS FOR PRODUCING MOVING PICTURES: US1143542[P]. 1915-6-15.
  • 他们还制作过一种脚踏式的赛璐璐胶片定位孔打孔机，取名“布雷打孔机”（Bray Punch），可同时为多张胶片打孔并收集废料。而一张来自曼哈顿百老汇1600号弗莱舍兄弟工作室的老照片（约1910-1920年代）中也出现了类似设备，尚不清楚是谁发明了它。

不管对布雷的个人评价如何，赛璐璐动画技术彻底改变了动画产业，这句话几乎被写进每一本动画历史书。

1915：

• 弗莱舍兄弟为他们的“转描镜”申请专利，动画师通过投影仪和透光台画架，可以转描真人实拍的序列图像，从而改进动画角色的动作表现，该技术在弗莱舍的著名动画系列《走出墨水》（1918-1927）中多次使用。这也可被理解为一种早期的运动捕捉技术。由于卡通角色的造型和比例多数与真人演员有差异，转描镜通常只是用来参考动作的节奏和位置，后来也被用于转描立体场景的镜头运动效果。转描镜最初是弗莱舍专有的，1934年专利到期后其他人可自由使用，数字动画技术也继承了这一功能，并在此基础上开发出自动化程序和其他衍生技术，转描技术至今依然经常被使用。
  • Fleischer M. METHOD OF PRODUCING MOVING PICTURE CARTOONS: US1242674[P]. 1917-10-9.

• 定格动画先驱威利斯·奥布莱恩制作了他的首部有关恐龙的定格动画短片《恐龙与缺失的一环：史前悲剧》，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将为多部电影制作恐龙、大猩猩、史前生物等特效动画，成为20世纪前期最著名的定格特效动画大师之一。

• 美国动画先驱保罗·特里（Paul H. Terry，1887-1971）创立动画工作室“Terrytoons”，成为美国早期动画产业的核心人物，制作了 1,300多部动画短片，被《纽约时报》称为“美国动画工业化的奠基人”。

• 法尔克执导的《火柴棍游戏》成为印度首部动画片，使用定格动画技术拍摄。
• 西班牙首部动画片《伦敦阿帕奇》和墨西哥首部动画片《米苏诺》上映，但原片都已遗失。

• 约翰·卡普斯塔夫发明了第一代柯达彩色胶卷“柯达克罗姆”，基于两色减法，伊士曼柯达公司制作的《关于1000美元》（1916）是其首部电影。

1916：

• 美国报业大亨威廉·赫斯特创立了“国际电影服务工作室”。他挖走了巴雷工作室的大部分动画师，推出了《疯子猫》等一系列几乎没有运动的漫画改编动画短片，成为“有限动画”的早期案例，引入了漫画的气泡对话框，使角色对白与画面更好地融合。
• 而布雷工作室也和派拉蒙签订合同，制作多部来自流行报纸漫画的动画系列。

• 巴雷工作室的动画师狄克·灰默开发了传统动画行业后来一直沿用的“中间帧系统”，即由导演或角色导演负责绘画关键帧，再由普通动画师补充中间帧。该流程极大地节约了成本，并创造了一个被称为“中间人”的新职位，但也让动画片制作进一步靠近工业产品生产的标准化流水线模式。
  • Williams R. 动画师的生存工具包第二版[M]. 伦敦: 费伯出版社, 2002: 48.

• 《美国科学》杂志刊登了一幅动画拍摄场景的插图，动画摄影师佩戴着遮光镜，以避免受到线拍仪强光的伤害，而一些早期的动画先驱正因未注意该问题而造成眼睛损伤。

• 由于基于分光镜的色彩胶卷技术仍十分昂贵且有待改进，阿尔文·威考夫（Wyckoff A.）和麦克斯·汉斯切格尔（Handschiegl M.）发明了一种类似于模板印刷的彩色电影技术“汉斯切格尔/威考夫过程”，但颜料覆盖的是需要打印的部分，然后反相，该技术的特别之处是允许不同颜色之间产生微妙融合，使用专门设计的机器印刷，一部电影通常使用3种颜色。塞西尔·戴米尔执导的《圣女贞德》（JOAN THE WOMAN）是其首部电影。
  • Wyckoff A, Handschiegl M. ART OF COLORING CINEMATOGRAPHIC FILMS.: US1303836[P]. 1919-05-13.
  • Wyckoff A, Handschiegl M. MACHINE FOR AND ART 0F COLORING CINEMATOGRAPHIC FILMS.: US1303837[P]. 1919-05-13.

• 赫伯特·卡尔姆斯等发明了“特艺色彩”（Technicolor），是肯尼马色彩的改进版，基于两色加法，拍摄时由分光镜与滤光片结合，同时曝光红、绿滤色底片，避免图像因曝光时差而出现重影，但在投影过程中依然要对齐两张照片。雷·菲西奧克执导的《鸿沟之间》（1917）是其首部电影。
  • Comstock D. Auxiliary registering device for simultaneous projection of two or more pictures.: US1208490A [P]. 1916-12-12.

1917：

• 阿根廷动画先驱基里诺·克里斯蒂亚尼带来了鲜为人知的世界上首部动画长片《使徒》，使用剪切动画技术制作，片长70分钟，但它当时只在阿根廷小范围上映，且存档胶卷在1926年的一场大火中被烧毁，仅一些设计图幸存。

• 下川凹天的《凸坊新画帖芋助猪狩之卷》，北山清太郎的《猿蟹合战》和幸内纯一的《塙凹内名刀之巻》相继上映。尽管目前对于日本首部动画片仍有争议，但这三位通常被介绍为日本动画之父。
  • 随着日本动画史研究的持续发展，截止2022年已追溯到1917年日本动画先驱们制作了近20部动画短片。此外还有前文提及的印刷动画残卷的发现。
• 由于赛璐璐胶片在日本是一种珍贵的材料，下川最初用粉笔和黑板绘制动画序列，后使用打印背景，把要绘画动画的部分涂白，直接在上面绘画，他可能是自己发明了这一方法。
• 下川不久后便由于摄影时使用的灯泡光线引起眼疾，成为日本第一位因工伤退役的动画师。这几位日本动画先驱的作品在1923年关东大地震中损毁严重，现存资料很少。

• 漫画家阿尔瓦罗·马林斯创作了巴西首部动画短片《凯撒》，在接下来的10年里，马林斯成为巴西主要的动画师，专注于广告业务。
  • Bendazzi G. 动画:一部世界历史: 第1卷-黄金时代[M]. 博卡拉顿: 劳特利奇, 2016: 85.

1918：

• 麦凯的《卢西塔尼亚号的沉没》通常被介绍为世界上首部动画纪录片，描述1915年被德国鱼雷击沉的卢西塔尼亚号悲剧事件。麦凯使用的赛璐璐胶片比后来行业标准更厚，而且带有磨砂表面，可以容纳铅笔、水彩、蜡笔、墨水等更丰富的艺术笔触。但大量的绘画导致胶片弯曲，麦凯的邻居，约翰·菲茨西蒙斯使用改进的活页夹解决了这一问题。该动画时长12分钟，由麦凯自己出资，使用业余时间制作，尽管它后来获得了很多动画学者的好评，但当时的票房并不成功，这对麦凯后续的动画事业造成压力。所谓的动画纪录片，当然是具有历史和文化意义的，但显然不能依靠大众娱乐市场支撑。此外，从麦凯的一些报道和行动中都不难看出，麦凯把动画视作一种纯粹的艺术，抵触动画的产业化，他没有经营意识，也未遇到优秀的商业伙伴，这一切都预告了他将黯然退场。麦凯后来还制作了几部动画片，但没有全部公开上映，如今也仅有部分片段幸存。

• 约翰·麦克罗里（McCrory J）撰写的《如何绘画电影，或卡通动画过程》出版，成为已知第一本专门介绍传统动画制作技术的书籍。
  • McCrory J. 如何绘画电影, 或卡通动画的过程[M]. 堪萨斯城: 特色出版局, 1918.
• 荷马·克洛伊（Croy H）撰写的《如何制作运动图像》介绍了当时电影制作、特效拍摄和一些传统动画的制作技术。
  • Croy H. 如何制作运动图像[M]. 纽约: 哈珀, 1918.

• 《电影世界》刊登了贝格利制作的、可能是最早的 “光学打印机”，用于把标准尺寸电影胶片打印到较小的胶片上。光学打印机可理解成一种瞄准相机镜头的投影仪，最初开发用于制作电影拷贝以供分发，后成为电影特效动画的重要合成设备。
  • Gregory C. 运动图片摄影[J]. 电影世界, 1918年1-3月合辑: 1660.

1919：

• 剪影动画大师洛特·赖尼格制作了她的首部剪影动画《爱情饰品》。她有可能在1917-1918年间已经制作过剪影动画，但相关电影没有图像资料幸存。

• 诺林和威廉·罗斯执导的黑白传统手绘动画《醒来的那个人》（The Man Who Woke Up）上映，成为加拿大现存最古老的动画短片。

• 德国发明家约瑟夫·恩格尔（Josef Engel）等发明了有声电影系统“三-尔刚”（Tri-Ergon），后来成为20世纪欧洲主要的有声电影系统之一。
• 美国发明家李·福里斯特（Forest Lee De）开始为他的有声电影技术申请专利，并在凯斯实验室的帮助下发展成后来的光学有声电影系统“风诺电影”（Phonofilm），把声波同步记录在电影胶片上。
  • Forest L.MEANS FOR RECORDING AND REPRODUCING SOUND: US1446246[P]. 1923-02-20.
  • Forest L. SOUND REPRODUGING MECHANISM: US1554561[P]. 1925-09-22.

• 凯利推出“普利兹玛色彩2代”，布莱克顿执导的《光荣的冒险》（1922）是其首部电影。

1920年代，好莱坞成为了我们今天所熟知的电影之都，纽约成为当时美国动画的集中地，动画制作已经形成一个独立的行业，在美国，规模更大的动画工作室逐渐取代像麦凯这样的个人动画艺术家，而在其他刚启动电影动画事业的国家和地区，则以个人动画艺术家为主，他们也带来了早期的实验动画。

1920:

• 埃德温·卢茨（Lutz E）出版的《动画的卡通》介绍了术语“中间帧”，从人类对投影的探索开始梳理动画技术的发展，详细介绍了当时赛璐璐动画、剪切动画、纸偶动画等制作方式和工具，以及一些运动原理案例。
• 该书也介绍到梯形的、有玻璃板和电灯的动画透写台，未提及转盘结构。最早的转盘式动画透写台相传由布雷工作室的弗农·斯塔林斯在1920年代发明，但未能查到确凿时间和专利。可以确定的是，至1930年代，各大动画工作室都开发了各自的转盘动画桌，很大程度上方便了动画师的绘制工作。
  • Lutz E. 动画的卡通[M]. 纽约: C. 斯克里布纳儿子, 1920.

• 布雷工作室制作的《托马斯猫的首次亮相》通常被介绍为首部彩色动画片，尽管这并不准确，但它确实是首部使用“布鲁斯特色彩”动画片，由道格拉斯·布鲁斯特（Brewster D）开发并于1913年开始申请相关专利，基于双色减法。
  • Brewster D. COLOR PHOTOGRAPHY: US1191941[P]. 1916-07-25. 后续仍有多个相关专利。

• 梅兰芳主演的电影短片《天女散花》为表现“仙女腾云”场景，在胶片上叠印了云彩特效，可惜原片已毁于战火。

• 丹麦首部动画片《三个小人》（De tre små mænd）和罗马尼亚首部动画片《月球上的傻瓜》上映，都是黑白无声动画。

• 约1920年，厄本运动图像工业公司推出一款极端的费纳奇镜式动画投影机“螺旋作图”（Spirograph），每张图像盘可存放1200帧无声电影，但硬质圆盘作为电影动画的存储介质显然已不符合时代。有趣的是，再过几十年，影视动画又将迎来另一个圆盘式存储媒体时代。

1921：

• 德国的几位先驱开创了后来被称为“抽象动画”“运动图形动画”（MG）的风潮，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实验性的、非主流的动画技术发展。
  • 沃尔特·鲁特曼的首部抽象动画短片《灯光游戏：作品1号》，它有时候被介绍为首部德国动画，但这显然忽视了此前德国的广告和教育动画。他使用了一种后来被称为“玻璃绘动画”的特殊技术，使用慢干的油性颜料直接在玻璃上绘画，通常是使用几块玻璃重复清洗绘画，或直接在上一帧画面中修改，玻璃的透光性和油性颜料的特殊质感让玻璃绘动画拥有独特的艺术风格。由于操作困难，这是一种很少人使用的动画技术。
  • 汉斯·里希特创作了一部黑白配乐抽象动画片《节奏21》（Rhythmus 21）。
  • 奥斯卡·费钦格发明了一种“蜡切片机”，使垂直切片机与电影摄影机的快门同步，高效地制作蜡和粘土横截面渐变的抽象动画。

• 弗莱舍兄弟离开布雷工作室，在纽约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同年制作的《走出墨水池：模型》，把粘土动画和手绘动画结合在一起，其粘土角色在具象和抽象之间夸张变形，这类形式后来被称为“自由式粘土动画”，要求动画师有很好的塑形技术。

• 布雷工作室推出了戈德曼执导的一部医学教育动画《人的声音》，随后陆续制作和发行了多部类似主题的动画，它们多数使用真人实拍、手绘动画、剪切动画和定格动画等综合技术制作。事实上，自电影诞生之初，医学届便尝试将其用于教育目的，但早期的电影技术难以胜任相关拍摄，手绘、剪切、模型等动画技术反而可以提供更清晰的图像和说明。

• 麦凯的《飞屋》（The Flying House）和《半人马》（可能未完成）展示了领先同时代动画片的技术和质量，但在1920年代，个人动画师已经很难与新兴的，以工作室形式运营的对手竞争，黯然退场。

• 阿尔弗雷多·塞里和尼古拉斯·埃斯奎罗制作的智利首部动画短片《总统命令的传递》上映，是一部黑白无声传统手绘动画，仅4帧图像幸存。

1922：

• 弗兰克·威廉姆斯开发的抠像合成技术在卫斯理·拉格斯执导的电影长片《野蜜》中成功应用，利用胶片的特性，演员在黑色背景上被拍摄（后来也用了白色或蓝色背景），然后在高对比度胶片上多次复印，直到获得理想的拷贝，再翻转用作遮罩，通过胶片打印机把图像打印在一起。威廉姆斯在数年前便开始实验该技术，但由于早期摄影机、打印机和胶卷等一系列问题，一直拖延到1922年才实现。它后来被称为“威廉姆斯过程”，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被很多部电影使用，尽管可能伴随一些恼人的光晕效应。

• 纳特·德夫里奇和哈里·费尔罗尔执导的《爱的力量》是首部向公众发行的立体电影长片，使用浮雕立体技术，也是首部拥有双结局、可供观众即时自选观看的“交互电影”，两个结局使用二维拍摄，观众可通过选择遮盖立体眼镜的红色或绿色镜片观看不同结局。立体电影在1920-1930年代陆续有零碎探索，但由于技术并未成熟，只是短暂地引起观众的兴趣。

• 赫伯特·卡尔姆斯等推出了“特艺色彩2代”，投影胶片由两个颜色的胶片粘合在一起，解决了对齐问题，是第一种无需特殊电影投影机的色彩电影技术，但粘合的胶片会因为重复使用出现气泡问题，也容易出现刮痕。切斯特·富兰克林执导的《海逝》是首部使用该技术的电影长片。

• 有报道称，匈牙利动画先驱安多·魏宁格制作了现存最早的动画片故事板。
  • Márton O.(2011). 回归祖国！在动画电影的早期阶段，世界著名的或有待发掘的匈牙利艺术家[M]. 凯奇凯梅特: 弗朗西斯·尼古拉斯, 2011: 4.

• 华特·迪士尼创立了他的第一家电影公司“欢笑影片”，开始制作其首部混合动画短片《爱丽丝梦游仙境》（1923），通过白色背景拍摄真人角色，再和手绘动画序列合成在一起，但该公司次年就宣布破产。

• 上海成为中国电影动画的启航地，约1922-1927年间，我国动画先驱万氏兄弟、杨左匋、黄文农、秦立凡和梅雪俦等人制作了中国最早的几部动画短片。
  • 《舒振东华文打字机》（约1920年代初）：
    • 通常被介绍为首部广告动画片，由万氏兄弟受商务印书局委托制作，制作时间有说1920年、1922年和1925年，但各种资料都只来自回忆或转述，关于该动画的制作时间难以考证，仅可确认舒振东华文打字机于1922年申请专利。
  • 《暂停》（1923）、《大闹天宫》（1923）、《武松打虎》（1923）：
    • 上海英美烟公司聘请杨左匋制作。杨左匋在1923-24年间任职于上海英美烟公司的滑稽影片画部。该部门为制作烟草公司的广告动画而成立，直接引入西方现有技术和设备制作动画。他在1924年赴美学习，后来加入了迪士尼动画，在国内鲜为人知。
  • 《过年》（1924）：
    • 上海英美烟公司制作的动画。
      • 英美烟公司影片部之内容[N]. 申报, 1923, 7-3(5).
  • 《狗请客》（1924）：
    • 中华影片公司委托黄文农制作的，结合了真人实拍和手绘动画技术的“活动钢笔画影片”；
    • 黄文农随后与朋友成立了“中国画片公司”，并计划制作动画片《西游记》，但未见成片，1925年之后彻底离开了动画制作。
      • 佚名. 钢笔画影片将制成[N]. 申报(本埠增刊),  1924, 6-4．
  • 《球人》（1926）：
    • 大中华百合公司委托秦立凡制作，结合真人实拍和手绘动画的，该片留下了现存最早的中国电影动画图像。
      • 佚名.大中华百合电影滑稽画[N]. 申报(本埠增刊), 1927, 5-8.
  • 《纸人捣乱记》（1926-1930）、《大闹画室》（1927-1928）和《一封书信寄回来》（1928）：
    • 长城画片公司制作。
    • 《纸人捣乱记》和《大闹画室》有时候被认为是同一部动画短片，但也很可能是两部不同的动画。万籁鸣在回忆录中提及《纸人捣乱记》是他们万氏四兄弟的首部动画片，完全没有提及长城画片公司和梅雪俦。而1927年的申报关于《大闹画室》的报道介绍到该片的导演是旅美华侨梅雪俦，曾参与弗莱舍兄弟《走出墨水》系列的动画制作，回国后成为长城画片公司的创办人之一，他与万古蟾等人合作制作了《顽皮星君》和《大闹画室》。
      • 紫．长城画片公司[N]. 申报, 1927, 5-11(3)．
      • 佚名.长城公司《大闹画室》在美开映[N]. 申报(本埠增刊), 1927, 9-30.
    • 《大闹画室》通常被介绍为中国自制的第一部真人和动画片结合的动画片，制作时使用了一种自制的类似于转描镜的设备。
      • 孙立军. 中国动画史[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8: 20.

1923：

• 塞西尔·戴米尔执导的电影长片《十诫》带来了已知首个仿真的海水特效动画，使用切开的明胶（也有说是果冻），模拟红海分离的水墙效果，技术总监罗伊·波默罗伊设计了一个移动遮罩系统，从而允许真人镜头通过双重曝光与之结合。

• 移民至法国的弗拉季斯拉夫·斯塔列维奇发布了定格动画短片《夜莺之歌》（La voix du rossignol）。
  • 首次将多平面摄影与模型位移结合。例如夜莺飞行时，背景分层移动并配合模型翅膀的周期性摆动，形成流畅的运动模糊效果。
  • 使用百代模版着色技术。

• 弗莱舍兄弟制作了一部科学知识说明动画《爱因斯坦相对论》，以回应《美国科学人》发表的一篇文章，指无声电影向公众展示相对论这样的科学教育内容不会成功。

• 狄克·灰默加入了弗莱舍工作室，并进一步发展了他的“中间帧系统”，这逐渐成为一种培养新人的好方法，很多著名动画师都是从“中间人”（也称中割人、补帧人）成长出来的，但随着动画产业的继续发展，也有大量的“中间人”长期拿着最廉价的报酬密集劳动，直到无法坚持退出行业。

• 华特·迪士尼和他的兄弟罗伊·迪士尼在美国洛杉矶创立“迪士尼兄弟卡通工作室”，如今一般简称“迪士尼动画”，他们将在动画史上留下大量足迹，尽管荣誉与争议并存，但迪士尼动画在100年之后依然是美国动画的领军者之一。

1924：

• 弗莱舍工作室推出“唱歌的车”动画短片系列，其中的《噢，梅宝》成为首部有声动画片。弗莱舍引入了著名的弹跳球字幕动画，引导观众跟随音乐节奏唱出歌词，但该动画事实上是由工作人员挥动一根带有发光球的长棒，通过高反差胶片直接拍摄的。

• 维京·埃格林自1921年开始制作的，因艾格林的执着多次重拍，在使用技术和视觉风格上均具有开创性的运动图形动画短片《对角交响曲》终于完成，使用剪纸和锡箔图像逐帧拍摄，尽管在技术上依然属于剪切动画，但由于完全脱离自然主义风格，其所有运动实际上需要作者重新创造。
  • 该片1922年一个中期版本曾放映，最终版于1924年私下向一些人放映，1925年为公开首映时间。

• 伊旺·塞鲁里埃发明了电影胶卷编辑设备“莫维奥拉”（Moviola），允许剪辑师在剪辑电影胶卷时从一个更大的视窗观看电影。它最初是作为家用电影机开发的，但高昂的售价影响了其销售，后来改装成面向专业工作室的胶卷剪辑设备，迅速被多家公司采用，并陆续开发出更多版本。

• 威廉·凯利推出了“凯利色彩”，基于2色减法拍摄，然后分层转印到胶片。

1925：

• 威利斯·奥布莱恩在哈里·霍伊特执导的电影《失落世界》中开创了复杂的动物定格动画技术，使用特制的恐龙动画偶，拥有逼真外观和内骨骼，可执行较复杂的动作、表情和反映受伤表面。恐龙和真人实拍画面最初是通过分屏方式组合的，但随着拍摄的推进，奥布莱恩引入移动遮罩等技术，把两者直接合成在同一画面。

• 现存捷克斯洛伐克首部动画短片《两个人和一只狗》上映。

1926：

• 洛特·赖尼格（Reiniger L）的剪影动画《阿基米德王子历险记》成为现存世界上首部动画长片，也是德国首部动画长片。赖尼格在拍摄动画时使用了一套包括多层可平移玻璃架和顶挂相机的设备，是已知最早的“多平面相机”，不仅可让平面图像通过分层拍摄模拟视差滚动和深度效果，也有利于处理复杂场景，成为传统动画片拍摄环节中的重要技术，直到被数字动画合成软件取代。赖尼格在其专著《影子木偶、影子戏和影子电影》中分享了自己的技术，并介绍了一些传统皮影和机械皮影发展史。
  • Reiniger L. 影子木偶、影子戏和影子电影[M]. 波士顿: 戏剧公司, 1975.

• 大藤信郎执导的《马具田城的盗贼》和《切纸细工西游记孙悟空物语》是日本“千代纸动画”的最早案例。它从技术上也可归类为剪切动画，但千代纸的视觉效果使其具有明显的日本风格。千代纸动画在20世纪前期常被使用，后随赛璐璐动画的普及而逐渐消失，直到被后来的计算机动画技术重新引入。

• 弗莱舍工作室的动画短片《我肯塔基州的老家》可能是最早尝试“唇型同步”的动画。

• 拉乌尔·沃尔什执导的《光荣何价》是已知首部正式在字幕上使用术语“特效”（Special Effects）的电影长片，当时泛指电影拍摄时所有制作特殊效果的技术。

图4-18：《对角交响曲》（埃格林，1925）；
图4-20：赖尼格的多平面相机（1923-1926）

1927：

• 弗里兹·朗（Fritz Lang）执导的电影《大都会》（Metropolis）使用了德国摄影师尤金·舒夫坦开发的一种背投合成技术，后来被称为“舒夫坦过程”，使用一块特制的镜子来把真人演员“合成”到微缩布景中。该技术可被理解为此前佩珀幻象、微缩模型和接景画的混合升级版，后来被很多电影使用，直到21世纪被数字技术取代。

• 艾伦·克罗斯兰执导的《爵士歌手》是首部引入同步对白的电影，使用“维他风”（Vitaphone）声音系统，它成功引起观众的兴奋，并对促进有声电影的推广起到重要作用。

• 伊尔·赫德（Hurd E）获得了一种针对使用长卷背景画的赛璐璐动画拍摄台的专利，通过自动推进系统提供更流畅的背景平移运动。
  • Hurd E. APPARATUS POR PRODUCING ANIMATED DRAWINGS: US1633547[P]. 1927-06-21.

特艺色彩升级到3代“特艺色彩3代”（Technicolor No. III），该技术基于减色法双色，沿用第二代的相机系统，将红绿两路画幅分别记录在黑白底片的同一画框中，与二代不同的是，这两种画幅通过染料转印或浸染工艺被合并到正片的同一画面上。使用染料转印技术取代粘合胶片，这在商业上很受欢迎，但该公司的产量难以应对巨大需求。主要活跃年份为1927-1932年。

1928：

• 保罗·特里在其合作伙伴阿梅迪·伯伦的“敦促”下制作了世界上首部同声动画短片《晚餐时间》，但并没有引起广泛影响。范博伦意识到有声电影的潜力，但特里和当时不少业内人士一样，对有声电影不以为然。

• 迪士尼动画制作的米奇老鼠首部动画短片《疯狂飞机》试映，由迪士尼和乌布·伊沃克斯执导，但试映后未能找到发行商。首席动画师伊沃克斯为其绘制的原始故事草图，后逐步演变成迪士尼的故事板流程。
• 他们继续制作了同声动画片《汽船威利》，也是首部具有完全后期配乐的动画片，该片让米奇迅速成为美国最受欢迎的卡通明星之一。《汽船威利》采用的是美国商人帕特·鲍尔斯的声音系统“辛尼风”（Cinephone），是李·福里斯特“风诺电影”声音系统的克隆版。当迪士尼第一次尝试将录音与电影同步是，节奏完全对不上，后来他也使用了“弹跳球”引导演奏的节拍，让动画获得更好的声影同步效果。

• 随着有声动画的发展，尽管沙利文后来仓促地为菲力克斯猫加入声音，米老鼠很快便取代了它的地位。

• 万事兄弟参与了张石川执导的《火烧红莲寺》制作，以传统手绘动画技术制作了一些“施法”“气功”“飞剑”等各种被“白光”环绕的特效动画。随着该片的热播，类似的武侠神怪片在中国风行一时，以一种有趣的方式表现了中国人的奇幻武侠片。

• 迈克尔·柯蒂兹执导的电影《诺亚方舟》中一场洪水特效镜头造成了3名临时演员溺水身亡，另有十几人不同程度受伤，特技安全条例随即被编写并在美国实施。这促使了电影行业寻找更好的替代方案，这将是一个漫长的旅程，而动画技术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1929：

• 比尔·诺兰在沃尔特·兰茨执导的动画短片《稳定波》中展示了精彩的“橡胶软管动画”技术，他被认为是该技术的引入者。这是美式动画的第一个标准化风格，最开始是动画师为寻找一种在既能减少绘画难度和耗时，又能表现足够生动有趣的动作运动而摸索出来的一种方法。菲力克斯猫的动画是最早的例子之一，其他制片厂很快便开始模仿和改进这种技术，逐渐形成了独特的动画风格。但随着迪士尼现实主义动作表现风格的成功，好莱坞的发行商开始要求其他制片厂跟随，橡胶软管动画在 1940年代后退出主流舞台，偶尔作为一种复古或怀旧风格出现。

• 迪士尼开始了一个被称为“愚蠢交响曲”的动画短片计划，他执导的《骷髅舞》是该系列的第一个短片，他们在接下来的10年间一共制作75部短片，以试验不同的技术流程、工具、设备、技巧、角色和叙事等，并把这些经验用于其动画长片。

• 巴西现存最古老的动画短片《丑猴子漂亮猴子》上映，是一部赛璐璐黑白无声动画。

• 由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开启了第一届奥斯卡奖（最初名为“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奖”，1939年之后才开始正式使用“奥斯卡”一名），把“最佳工程效果奖”颁发给威廉·韦尔曼执导的电影长片《翼》（1927），以表彰特效技术对电影的贡献。但直到1938年，该奖项从未再次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