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电视动画的量产和电影动画的坚守（1960s）

From Assembly-Line Cartoons to Cinema Craft: The Divergence of TV and Film Animation

20世纪60年代

尽管电视时代没有结束电影产业，但它确实剪断了动画短片和电影院之间的纽带。

好莱坞主流制片厂的动画部门陆续关闭，动画行业逐渐被基于电视、面向儿童的有限动画主导。动画片作为儿童娱乐的观念在公众意识中植根，甚至影响到整个动画行业的发展。

与此同时，日本电视产业开始兴起，也驱动了日本电视动画产业，寻求以量取胜的日本电视动画，进一步把传统动画制作拖进廉价、流水线、有限运动的习惯。

而在大量廉价电视动画的背后，各种有趣的、实验不同技术的动画短片也不断涌现，只是它们的传播度远不及商业动画。

1960：

• 索尼推出世界上第一台非投影型全晶体管电视（TV8-301），
  • 尽管价格很高，但它标志着日本电视产业的兴起。
  • 即将涌入电视动画竞技场的日本动画行业，将进一步推进电影动画和电视动画的分界。

• 汉纳-巴伯拉制作（Hanna-Barbera Productions）电视动画连续剧《摩登原始人》（The Flintstones，1960-1966）
  • 电视动画在美国占据越来越大的市场。尽管它收到了不少来自评论界的嘲讽，但这种“愚蠢闹剧”却被观众接纳，极大地推广了“有限动画”。
  • 采用12帧/秒，减少逐帧绘制工作量，重复使用背景与动作序列，单集制作成本降低至约3万美元（同期真人剧集成本超百万美元）
  • 粗线条与高对比色，简化角色与场景细节，通过几何化造型降低绘制复杂度，强化喜剧效果的同时也更合适当时传输质量十分有限的电视。
  • 更依赖对话与音效主导叙事，减少对画面动态的依赖。
  • 《摩登原始人》的成功，极大地推动了电视动画从儿童教育工具转型为大众娱乐产品这一进程，其商业成功与艺术妥协的辩证关系，成为动画史研究的重要案例。
  • 而单纯从动画技术的角度来看，它显然是为特定的平台他挑选了更合适的技术的典型案例。

• 伊布·梅尔基奥（Ib Melchior）执导的电影长片《愤怒的红色星球》（The Angry Red Planet，1960）
  • 展示了毛雷尔兄弟（Norman Maurer 和 Leon Maurer）约1957-1966年间开发的，旨在降低制作成本、减少手工绘画的动画自动化系统“艺术家镜”（Artiscope）。
    • 该技术还有多个名字（也可能是对应不同版本？），包括：“电影魔法”（Cinemagic），“色彩动画”（Colormation）和“动画镜”（Animascope），现存资料有多种说法难以确定。
    • 早期版本对比度被夸大，使摄影图像接近卡通效果。
    • 其后续版本可制作黑白线稿动画和色彩动画，是一种介乎于转描镜和后来计算机运动捕捉技术之间的一种过渡技术。演员穿着对比鲜明的服装和乳胶假肢，通过化妆加深轮廓，在黑色背景前拍摄，利用高对比度胶片捕获和光学打印机合成。
    • 他们的系统在1960年代被一些电影动画使用，后来卖（或授权？）给了纽约理工学院计算机图形实验室（NYIT），后者是重要的计算机动画先驱实验室之一。
    • 1970年代末，莱昂·毛雷尔（Leon Maurer）受聘于 NYIT（于NYIT学院担任教授并参与计算机图形实验室研究），担任计算机图形运动控制和3D计算机动画系统的顾问，直到新一代运动捕捉技术最终接手了他们的工作。
    • 莱昂·毛雷尔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艺术家、科学家、教育家及发明家，他的职业生涯跨越了多个领域，尤其是在数字艺术、计算机图形学、虚拟现实（VR）、以及可视化技术方面做出了卓越贡献。

•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虞哲光执导的《聪明的鸭子》（1960）。
  • 中国首部折纸动画片
  • 尽管折纸偶的可动性有限，但虞哲光利用了其艺术特点，创造出一种有趣的，而不是逼真，折纸角色动画，展示了动画技术在拟生方面的多样性。

•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章超群执导的《大奖章》（1960）
  • 中国首部立体电影动画片

• 视频工艺国际公司（Videocraft International，Ltd.）在纽约创立，
  • 最早发展“国外动画外包业务”的美国公司
  • 这纯粹是为了利用地区人力成本差异以降低动画制作成本而开发的业务，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带动了相关国家的动画产业。
  • 后更名兰金/贝斯动画娱乐公司（Rankin/Bass Animated Entertainment）

• 随着1960年代欧美迷幻文化运动兴起，一种被称为“液体灯光秀”（Liquid Light Shows）的活动在大西洋两岸流行起来，成为迷幻摇滚音乐会（如吉米·亨德里克斯、感恩至死乐队）的标志性视觉元素。
  • 液态动画：通过投影机，把彩色水油混合液的随机流淌、震动、蒸发、混合等效果投射到舞台环境中，创造一种迷幻的光影视觉效果。
    • 实体液体流动的不可预测性使每场表演独一无二，无法通过数字技术完全复刻。
    • 当时这种灯光秀中普遍使用一种为永久性记号笔开发的墨水，颜色非常鲜艳，但操作员的手也几乎会被永久地染色。
  • 运动图形动画：也会投影一些静态图像或迷幻图案动画，旋转镜子与光线折射生成抽象光斑动画效果，引入机械幻灯片时代的旋转色盘等古董技术，
  • 其他动画：使用频闪灯实现“瞬移”特效。
  • 早期通过艺术家现场手动控制，实现与音乐的实时交互效果。
  • 美国的液体灯光秀一般比较大型，经常会使用到数十台投影仪，使用大型玻璃钟罩放置彩色液体。英国的演出一般比较小型，使用夹层玻璃放置彩色液体。
  • 马克·鲁宾斯坦（Marc L. Rubinstein）、比尔·哈姆（Bill Ham）等是60年代液体灯光秀的代表人物，这些灯光秀很快便开始和计算机动画技术结合。
  • “液体灯光秀”以液体介质的物理特性与光学操控技术为核心，其历史价值在于将迷幻文化视觉化，至今仍影响着相关主题的动画视觉设计。
• 很快，灯光秀便开始和计算机动画技术结合了。

1961：

•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特伟、钱家骏和唐澄执导的动画短片《小蝌蚪找妈妈》（Xiao Ke Dou Zhao Ma Ma, 1961）
  • 中国首部水墨动画片，随即在国际范围引起轰动，获昂西动画节短片特别奖，是中国动画技术创新的重要里程碑。
  • 该片在1959-1960年间制作，模仿著名水墨大师齐白石的造型风格，水墨画的特性对于逐帧绘制的传动动画技术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 制作人员巧妙地引入了“刻章”技术，把动画中需要使用的笔法制作成印章，从而在序列图中创造相同的笔触。
  • 此外，水墨画色彩叠加的效果，是通过繁复的分色分层绘制，再叠加拍摄的方式模拟的，原理类似于古代的饾版印刷术。
  • 这些技术当时是保密的，外人无从知晓，很多年之后才解密。

• 波兰动画师维托尔德·吉尔兹（Witold Giersz）创作的《西部马利》（Maly western，1961）
  • 有时候也被介绍为首部玻璃绘动画片，
  • 原因可能是40年前沃尔特·鲁特曼（Walter Ruttmann）的动画一度被遗忘，也可能因为这是首部讲述具体故事的玻璃会动画，有部分学者把叙事性作为动画片的必要特性之一。
  • 但老马认为，任何运动的图像都有在讲述故事，长短而已。

• 迪士尼动画长片《101斑点狗》（One Hundred and One Dalmatians，1961）
  • 导演：克莱德·吉诺尼米（Clyde Geronimi），汉密尔顿·卢斯克（Hamilton Luske）和沃尔夫冈·雷瑟曼（Wolfgang Reitherman）
  • 首部完全使用“静电复印术”制作的动画长片，
  • 它取代了手绘墨线流程，节省了一大笔人力成本，这意味着一群人的失业，也导致一些艺术风格上的转变（轮廓线会变得相对粗略），但该动画在票房和评价上都是成功的。

• 迪士尼电影长片《父母陷阱》（The Parent Trap，1961）
  • 导演：大卫·斯威夫特（David Swift）
  • 使用了一种创新且有效的合成技术，把两个“海莉”合成在同一场景中。
  • 摄影师把镜头固定，演员轮流扮演两个角色，在相同场景的指定位置进行重复拍摄，然后通过光学打印机和移动遮罩合成。
  • 背景设计也巧妙地选择更容易“缝合”的物体，如窗框，墙体等，协助隐藏遮罩边缘，使该片几乎没有明显的合成痕迹。

• 迪士尼开始研究用于娱乐和电影制作的现代“电子动画偶”（Animatronics）技术，并创造了术语——“有声电子动画偶”（Audio-Animatronics）。
• 他还资助建立加州艺术学院，这是一项聪明的投资，该学校在未来几年为迪士尼提供了大量创意人才。

• 日本千代纸动画和剪影动画先驱大藤信郎去世，其姐八重向每日映画竞赛捐赠个人财产，以此为基础，该竞赛自1962年（第17届）起设立“大藤信郎奖”。
  • 该奖项授予在动画电影领域取得杰出成就的个人或团体，大藤信郎之名也因此流传后世。
  • 1989年（第44届）起增设“动画电影奖”，此后主要表彰实验性动画作品。
  • 大藤信郎奖历届获奖作品→ http://mainichi.jp/mfa/

1962：

• 特伦斯·扬（Terence Young）执导的詹姆斯·邦德系列首部电影《诺博士》（Dr. No，1962）
  • 莫里斯·宾德（Maurice Binder）为该片制作了著名的标题动画，虽然它看起来很像使用了数字动画技术，但它是在数字时代之前制作的。

• 手冢治虫创立的虫制作推出了其首部动画《某个街角的故事》（ある街角の物語，1962）
  • 虽然也大量使用了有限动画技术，但视觉风格上与他们后来的商业电视动画大相径庭，该片获第一届大藤信郎奖。

• 哈里·史密斯（Harry E. Smith）创作的剪切动画长片《天地魔术》（Heaven and Earth Magic，1962）
  • 使用来自维多利亚时代的图像材料，重新组合出一部独特的实验动画。

• 以色列首部动画长片《梦想家约瑟夫》（בעל החלומות）（1962）
  • 导演：约拉姆·格罗斯（Yoram Gross）和阿琳娜·格罗斯​（Alina Gross）
  • 定格木偶动画，一个5人的团队在一个储藏室改装的工作室中完成动画制作。

1963：

• 手塚治虫执导的电视动画《铁臂阿童木》（鉄腕アトム，1963-1966）开播，
  • 标志着日本电视动画时代的开启。
  • 手冢治虫是“廉价动画”和“日式有限动画”重要奠基者。
    • 他主动降低了动画制作价格，致使廉价动画成为业界标准，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影响了整个亚洲动画行业。
    • 讽刺的是，廉价动画在压迫大批动画从业者的同时，也帮助了日本动画行业崛起，进而与美国动画行业平分秋色。
    • 至于手冢治虫为什么这样做？可能是因为他并不需要通过制作动画片赚钱，而是版权授权费。
  • 《铁臂阿童木》的帧速率降至8帧/秒，而当时电影动画的全动画的标准是24帧/秒，还结合了立绘纸芝居、剪切动画等技巧，角色对话时只动嘴巴，大量利用静止图像、镜头运动和库存动画，引入情绪符号，这些“省钱妙计”都在《铁臂阿童木》之后被广泛沿用。
  • 手塚治虫标志性的有限动画技巧是通过眼睛来表达人类所有的情感，角色眼睛比例被夸大，并添加了一种可变颜色的阴影层，由各种颜色、造型和高光组合的、闪亮亮的“大眼睛”至今仍被视为日式动画的典型符号。
  • 值得一提的是，另一位“正常眼睛”流派的日本动画代表人物——宫崎骏，也曾在手冢治虫的动画工作室工作，但他后来离开了，理由是他想做另外一种动画，用整个角色描绘人类的情感。虽然也有日式有限动画对于角色运动的影子，但更精致的绘画，以及对镜头运动的合理利用也使其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 芹川有吾执导的动画长片《淘气王子斩大蛇》（わんぱく王子の大蛇退治，1963）
  • 首次正式宣布了日本动画制作系统中“作画监督”这一个职位，主要负责统一不同镜头的“原画”风格。
    • 最初也称“原画监督”，但因容易与其他领域的原画概念混淆，后来一般使用“作画监督”一说，“监督”来自日语汉字，中文意译应为“导演”。
  • 该职位的出现源于美日动画制作流程差异，美国传统动画制作系统中，角色动画的统一通常是通过为每个角色分配专门的动画师实现的，而在日本是按照每个镜头分配动画师的，因此同一角色可能因为分给不同的动画师而出现“走样”，需要专门的作画监督来保持统一性。
  • 作画监督只负责“会动的”部分，背景画由美术监督负责。
  • 随着动画产业的进一步发展，作画监督的工作在1980年代开始更细致的划分，如角色作画监督、机械作画监督、效果作画监督等。
  • 近年来，同一动画作品的作监人数有增加迹象，亦新增“总作画监督”一职，这与动画制作周期不断压缩，作画监督不得不直接参与作画修正，以及动画制作体量不断增加有关。
  • 此外，有时候角色设计负责人也可能参与作监，主要负责统一近景中角色的面孔。

• 唐·查菲（Don Chaffey）执导的电影长片《杰逊王子战群妖》（Jason and the Argonauts，1963）
  • 哈里豪森使用他们新开发的一种真人+定格动画特效技术 “动态动画 ”（Dynamation） ，利用背投把真人镜头和定格动画组合在一起，
  • 其打斗镜头成为首次真人演员和定格动画偶如此紧密地“交互”。

•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推出中国首部表现人类角色的彩色水墨动画片《牧笛》（Mu Di，1963）
  • 导演：特伟、钱家骏

• 以喜欢探索各种各样不同的技术闻名的实验电影代表人物斯坦·布拉哈格（Stan Brakhage），创作了一部使用翅膀、羽毛、花瓣等粘贴的“直接动画”短片《月光》（Mothlight，1963）
  • 这是一种很少见的动画技术，它有时候和直接绘制在胶片上的动画（Paint on film animation）归为一类。

• 随着电影动画的市场进一步收缩，华纳兄弟关闭了他们的动画部门。

1964：

• 迪士尼电影长片《玛丽·波平斯》（Mary Poppins，1964）
  • 导演：罗伯特·斯蒂文森（Robert Stevenson）；上映时间：8月
  • 首部大量使用“钠屏”（也称黄幕）抠像技术。
    • 钠屏（也称黄屏）抠像，类似于现代的绿幕抠像，但使用不同的工具，演员在一个用钠蒸汽灯照亮的屏幕前表演，一台专门设计的技术色彩（Technicolor）摄影机执行拍摄，该设备带有两组胶片，一个特制棱镜使一组黑白胶片自动获得遮罩，另一组常规的三色胶片捕捉剩余内容，从而获得几乎完美的抠像。
    • Vlahos Petro, Composite photography utilizing sodium vapor illumination: US3095304A[P]. 1963-06-25
    • 其主要发明者，佩特罗·弗拉霍斯（Petro Vlahos）、乌布·伊沃克斯（Ub Iwerks）和沃兹沃斯·波尔（Wadsworth E. Pohl）因此获奥斯卡科学技术奖。
    • 有趣的是，Technicolor 无法再次复制该棱镜，而米高梅非常想和迪士尼竞争该项技术，他们雇佣了弗拉霍斯，创造了另外一种更为复杂，但质量更高的解决方案。
    • 有报道说电影《父母陷阱》（1961）也测试过该技术，但由于直接使用移动遮罩的效果也很好而没有被大量使用。
  • 首部使用电子动画偶的电影长片。
    • 该片的电子动画偶角色是一只小鸟，此外一些道具如开场“空中洒糖”、片尾“星空舞”等也使用了机械装置控制运动。
    • 迪士尼同年在纽约世博会还推出了第一个人类外形电子动画偶“林肯先生”，用于舞台剧表演，后变为迪士尼乐园的一个景点。
    • 电子动画偶开始成为一种重要的镜头前特效动画技术，尽管后来计算机动画技术接管了大部分工作，但它依然有自己的用处和特殊价值。

•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彩色动画长片《大闹天宫》完成
  • 导演：万籁鸣、唐澄，该片分上下两部，分别完成于1961年和1964年，但由于种种原因，完整版直到1978年才得以公映。
  • 传统手绘动画，作画由万氏兄弟亲自监督，动画绘制水平显然领先于同时代亚洲动画行业，成为中国动画史的又一块重要里程碑。
  • 可惜的是，这批曾经把中国动画技术推至世界领先水平的动画家，在接下来10多年的动荡时代中与新一代动画技术以及动画产业发展均失之交臂。

• 汉纳（William Hanna）和巴伯拉（Joseph Barbera）执导的电影动画长片《瑜伽小熊》（Hey There, It’s Yogi Bear!，1964）
  • 首部基于电视动画制作的电影动画长片，
  • 为保持作品的一致性，它使用了较多的有限动画技术。

1960年代中

• 世界各地的主要电视网络陆续进入全彩时代，这对电视动画行业来说无疑提高了要求。

• 随着日本电视动画产业崛起，美国作为动画产业老大哥的地位在1960年代中期开始受到挑战，美国动画公司开始探索引入日式动画风格的可能性。

• 很多低成本美国动画片都开始把制作工作外包到日本、韩国、中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菲律宾、印度等地。外包业务把动画产业带到了更多地方，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动画产业全球化发展，但也带来了动画制作的同质化。

1965：

• 随着电影音效和视效技术的成长，奥斯卡奖把“最佳特殊效果奖”分为“最佳特殊视觉效果奖”和“最佳音效奖”，
  • 《玛丽·波平斯》成为“最佳特殊视觉效果”的第一个获奖者。

• 捷克木偶动画大师特恩卡（Jiří Trnka）推出了他最后一部动画作品《手》（Ruka，1965）
  • 有趣的是，该片把真人实拍片段作为一种特效，合成到木偶动画中。

• 小艾略特·诺伊斯（Eliot Noyes Jr.）制作了著名的自由式粘土动画短片《物种起源》（The Origin of Species，1965）
  • 仅以简朴的造型创造出活泼的生命力和丰富的情感。

• 伊士曼·柯达推出了“超级8毫米”胶片格式，从而开启了家庭电影院的市场，但其高昂的价格暂时仅允许一小部分富人享受这一新技术。

1966：

• 格兰特雷-劳伦斯动画（Grantray-Lawrence Animation）和漫威漫画（Marvel Comics Group）制作的电视节目《漫威超级英雄》（The Marvel Super Heroes，1966）
  • 使用了一种后来被称为“运动漫画”（motion comic）的动画技术，把漫画书中的图像分割成多个小块，配合简单的运动插入屏幕，再加上配音和音效。
  • 而术语“运动漫画”直到2005年才由DC漫画首次使用。

• 圆谷英二（円谷英二）为电视台制作的电视特效节目《奥特Q》（ウルトラQ，1966），在日本掀起了一股“怪兽热潮”，随后播出的“奥特曼”系列更是声名大噪。

• 电视动画《金刚秀》（The King Kong Show，1966-1969）
  • 制作公司：视频工艺国际公司（Videocraft International）和东映动画（Toei Animation）
  • 美国动画公司引入日式动画风格的早期探索。

• 华特·迪士尼离世，加上资深员工也陆续退休或离世，迪士尼动画暂时陷入困境。

1967：

• 拉杜兹·辛瑟拉等执导的《自动电影》（Kinoautomat，1967）
  • 导演：拉杜兹·辛瑟拉（Radúz Činčera）、Ján Roháč 和 Vladimír Svitáček；首映时间：第67届世博会的捷克斯洛伐克馆
  • 通常被介绍为首部互动电影
    • 1910年代在英国也短暂流行过一种“电影射击馆”，当观众在正确的时间射击屏幕会触发暂停，但不会影响电影故事走向。
  • 播放该片的电影院是定制的，放映期间会出现暂停，让观众通过安装在座位上的按钮投票决定电影故事走向，电影片段的切换通过在两台同步的放映机之间切换镜头盖实现。

• 笹川浩执导的电视动画《马赫5号》（マッハGoGoGo，1967-1968）
  • 片尾出现了最早的“子弹时间”动画案例，
  • 角色从车内跳出时，时间冻结，镜头从前面旋转到侧面。
  • 术语“子弹时间”是由后来沃卓斯基姐妹（The Wachowskis）执导的电影长片《黑客帝国》（The Matrix，1999）创造的。

• 韩国首部动画长片《洪吉东的故事》（홍길동，1967），彩色传动手绘动画。
  • 导演：Dong-heon Shin。

1960年代后期

• 灯光秀开始引入更复杂的投影系统，把液体灯、射灯、幻灯和电影投影机结合在一起。
  • 理查德·泰勒（Richard Taylor）和朋友创办了“彩虹果酱”（Rainbow Jam），
    • 把32台电子幻灯片放映机和4台电影放映机，以图形的方式排列在一起，在屏幕上创造了一个6层深的立体投影场景。
    • 他后来加入了电影特效制作行业，并成为计算机动画先驱。

1968：

• 索尼推出领先业界的“特丽珑”（Trinitron）显像管彩色电视“KV-1310”，随即引发抢购潮，为日本电视动画行业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 高畑勋（高畑勲）执导了他的首部动画长片《太阳王子霍尔斯的大冒险》（太陽の王子 ホルスの大冒険，1968）
  • 其流畅度和复杂度远高于当时其他日本商业动画。
  • 宫崎骏担任美术和原画设计，这标志着高畑勋和宫崎骏伙伴关系的开始。
  • 他们将带来多部震撼动画界的动画作品，穿越传统动画和数字动画时代。

• 乔治·邓宁（George Dunning）执导的《黄色潜水艇》（Yellow Submarine，1968）
  • 风格化动画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 在这部动画片中，有限动画作为一种风格的功能又回来了。其超现实主义下乖张的自由式变形，既融合了当时新兴的迷幻风格，又重新激发了美国联合影业开创的现代图形动画的活力，并和当时主导美国好莱坞动画行业的现实主义系统形成鲜明对比。鼓励艺术风格的多样性对动画技术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避免其因为不断的量产而从一种创造的技术，变成流水线上的技术。
  • 有报道说该片使用了毛雷尔的“自动动画系统”。
    • Beck J. (2010). Performance Capture Technology circa 1966: AnimaScope. https://www.cartoonbrew.com/cgi/performance-capture-technology-circa-1966-animascope-20068.html

• 卡洛琳·丽芙（Caroline Leaf）在哈佛大学创作的《彼得与狼》（Peter and the Wolf，1968）
  • 首部“沙动画”
  • 这是一种用沙子在灯箱上绘画，然后逐帧拍摄的动画技术。
  • 后来也有直接录影，或直播整个绘画变化过程的沙动画表演。

• 电影长片《从一个老男人的脑中出来》（I huvet på en gammal gubbe，1968）
  • 导演：佩·奥林（Per Åhlin）（Animation）和塔格·丹尼尔森（Tage Danielsson ）（live action）
  • 通常被介绍为瑞典首部动画长片，尽管它实际上结合了真人实拍。

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

• 1960年代末，东映、龙之子等日本动画公司开始发展跨境外包业务，
  • 他们通常是把剧本、分镜、预制作、原画、演出、后期等附加值高和重要的工作留在日本制作，把补帧、描线、着色等便宜的工程外包到国外，派出动画师进行技术指导以保障“质量”。
  • 韩国和中国台湾是最早的承包方， 直到80年代后期当地人力成本高涨，日本动画公司又把外包业务拓展至东南亚成本更低的地区。

• 混合多种不同动画技术的实验动画再次变得活跃，
  • 和20世纪初那批混合技术动画相比，显然更注重不同艺术风格的引入和不同文化意识的传达。

1969：

• 电视剧《巨蟒剧团之飞翔的马戏团》（Monty Python’s Flying Circus，1969-1974）
  • 导演：伊恩·迈克纳顿（Ian MacNaughton），约翰·戴维斯（John Howard Davies）
  • 在真人片段中加入了特瑞·吉列姆（Terry Gilliam）创作的动画片段，他把真人实拍、剪切动画、有限动画和运动图形动画结合在一起，拼凑出一种另类的视觉艺术，也是把真人照片用作剪切动画材料的早期案例之一。

• 前苏联基辅电影制片厂制作的混合动画长片《宗教滑稽剧》（Мистерия-Буфф，1969）
  • 导演：大卫·切尔卡斯基（Vladimir Mayakovsky/Давид Черкасский）
  • 结合了真人实拍、剪切动画和传统手绘动画三种不同技术，
  • 真人演员通过特殊化妆，很好地融合进平面图形风格的背景中。

• 皮诺·扎克（Pino Zac）执导混合动画长片《不存在的骑士》（Il cavaliere inesistente，1969）
  • 进一步把真人实拍、传统手绘动画、剪切动画和木偶动画四种动画技术结合在一起。